20年前精神科並不像現在發達,記得剛罹患(兩極性情感疾病)俗稱躁鬱症時,家人都極盡所能不讓人知道。我的母親帶我去好幾處宮廟問神明,有次是到隔壁鄉鎮的宮廟,她對我說:「希望不要遇到認識的人。」當下,我意識到我患有這病讓他覺得很羞恥。
讓我抬起頭來的神
在一次發病住院,有基督徒到醫院教唱詩歌-寶貴十架,伴著音樂我看著歌詞,我聲淚俱下,當時心中有段我與耶穌的對話:「耶穌!全世界只有祢了解我的苦。」 自此我對耶穌打開心房。剛信主後,有次讀經,讀到聖經中有一段故事,有一個主所愛的人拉撒路病了,他的姐姐打發人去見耶穌。耶穌聽見後卻說,這病不致於死,乃是為 神的榮耀。我彷彿也聽見,耶穌對我說「微小,這病不致於死,乃是為 神的榮耀」。這個讓我不敢跟外人道的病,耶穌卻對我說,我這病是為了要榮耀祂。這讓我走出過去傳統宗教的「前世今生」被咒詛「因果論」的束縛,我的這位真神是讓我抬起頭來的神。
在憂鬱期,我最常做的是在床上躺著,因為躺床對我是最容易做的事,即使躺床也是不舒服,心悸,負面死亡的念頭充斥。這時的我不喜歡接觸人群,因為腦跟漿糊一樣,說話不流暢,更不知如何與人互動,所以許多活動,都因此停頓下來,包括教會所有聚會。
一群為我加油的姐妹
唯一沒有讓我停止的就是學園的婦女小組,原因有三:
1) 長期的委身,參加婦女小組已成為習慣、生活的一部分。
2) 多年以來與姊妹有很深的連結,這是一群會為我哭、為我笑、把我放在心上的姐妹。我知道只要我沒出現在小組,姐妹們會擔心。再難我都要出席。
3) 這裡是敞開、接納的環境。我不用掩飾自己,不管是憂鬱、沮喪、沉默寡言、面無表情、不發一語、或是注意力不集中,姐妹們都完全的接納我。只要我有出席,姐妹們就為我按讚。不論是實體的小組聚會,或是空中的Line群組,他們一直為我打氣,加油,並在各人的禱告中紀念我。
神差天使陪我度過黑暗期
小組長常常「剛剛好」在我很沮喪的時候,捎來問候:「微小你還好嗎? 或是不時來封有關憂鬱症的文章,為我買有關憂鬱症的書籍,她提供的內容,常常引起我的共鳴,撫慰我的心,彷彿黑暗中的亮光。當我覺得自己常常在Line向姐妹求救代禱,像是無病呻吟只會哇哇叫的孩子。小組長卻跟我說:「不會的! 軟弱時求代禱就像吃飯一樣,餓了還要吃,很正常。 」
上帝更感動一位姐妹,每天寫一封Line給我加油。每次見面,他都跟我說:「你的氣色很好(雖然我心裡感覺很糟) 」。每當我述說憂鬱期的感受時,她總是耐心聽我說,並鼓勵我說憂鬱期終究會過去。有位姐妹每次聚會都會跟我一起離開,在一次機會裡,我才知道她捨近路陪我走遠路,只為了陪我多說一些話,我好感動。他不單單多走一里路,而是陪我多走好幾里路的好姐妹。
有位姐妹知道我對手工皂有興趣,甚至想為我開班授課。希望這能提振我生活的動力。 在躁期,我會有幻覺。但是姐妹們不把我當成病人,完全接納我的滔滔不絕、高張的情緒,以及敏感易受傷的心。耐心的聽我那不著邊際的想法。這些都是我銘感在心的。當我漸漸恢復,開始能對週遭事物有感覺時,我跟一位姐妹說:「還好我還活著。」姐妹竟為我感動的落淚。我很感謝神,差派這群又善又美的天使堅固我,陪我度過生命的黑暗期。
在幽谷中學習感恩
因著生病,讓我學會了感恩。我們家出去吃飯都要自備筷子,吃完飯後都要去洗筷子,洗筷子是多麼容易的一件事,但對於在憂鬱時期的我卻是一件很難、很不想做的事。有一天,我發現我洗筷子不再作難了,有種無法言喻的感恩之情油然而生,邊洗邊心中充滿了感恩。有一天,走在路上,我腳拐了一下,沒有受傷。我嘴裡說著「感謝主」,連我自己都很驚訝。
在苦難中學會了感恩, 我連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都覺得感恩,因為呼吸過憂鬱時期的死寂的空氣。連曬個陽光,都覺得幸福,因為待過死蔭的幽谷。
我的得勝是抱著靠主屢敗屢戰的決心。例如:想為家人煮個飯,削個水果,雖然每次菜、水果會放到爛掉,但我還是繼續買,因為總會有得勝,好好為家人煮飯、切好水果成功。早上想去公園跳舞擺脫在床上躺著,即使在床上奮鬥兩個鐘頭想去跳,仍舊失敗沒出去,我仍每天設定計時器,幾分鐘就叫我一次,因為總有一次我會得勝,出去跳舞成功。
聖經中(羅馬書8:37)寫著:靠著愛我們的主,在這一切的事上已經得勝有餘了。事實上,我不僅得勝,而且有餘。我如何將負面的感受昇華至天上真實的得勝? 我知道我要像保羅所寫的 (哥林多後書5:7) 我們行事為人是憑著信心,不是憑著眼見。 我要學習保羅所說,我無論在什麼景況都可以知足,這是我已經學會了。…隨事隨在,我都得了祕訣。 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而且我要以神為樂」。 (腓立比書4:11-13)
感謝主!有一天,我彷彿聽見神對我說:「孩子你已經很棒了! 」我心中好開心滿足。說真的,我不知道下一個的鬱期或躁期是何時?只要我好好過每一天。我只要穩定一天,我就感謝神、讚美神。
勇敢嘗試擔任副組長
去年底神送給我一個禮物,揀選我這個無有的、愚拙的和軟弱的來服事祂。記得三四年前,我們小組倍增成兩個小組,那時小組長第一次挑戰我出來當副組長,我請示未信主的先生,那時先生不同意,原因是怕我擔負職務有責任有壓力。
去年因為我們組員好姊妹們帶的小組要面臨繼續倍增的需要,我再次被鼓勵出來擔任副組長,那期間剛好小組辦餐會,總召挑戰我上台介紹書,我想我推不掉,只有先生的不允許我才可以名正言順的推辭。但先生卻說:「可以試試看啊。」
後來聖靈又催逼,副組長的事,我應該要問問看先生的意見,我把婦女事工如何訓練人、差遣人告訴他。沒想到先生說,「可以啊!」,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過了幾天,我從小組回來,先生還催促我說「你告訴他們了嗎?有位子就趕快去。」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簡直是神蹟。以前餐會要做見證,我請示先生,先生會跟我說,妳的見證講給我聽就好了,意思是不可以。現在餐會挑戰我做見證,我請示先生,先生卻回答:「你自己決定,你覺得可以就可以(他對我好信任好放心)。」
平常我都會跟先生一起吃午餐,自從到板橋帶了小組之後,先生還特准,讓我星期二中午跟姐妹一起餐敘,不用趕回家陪他吃飯。先生的轉變真是不可思議,是神改變了他。也感謝神,因為這些年在小組中學習,持續用真理經營夫妻關係,順服先生,耐心等候才有機會經歷主的奇妙作為。
生命的滿足在於付出關懷
老實說,自己都無法相信我可以出來當副組長。但是,我之所以接下這服事,我想只因我愛神,我願意回應祂的呼召、順服祂、服事祂,並參與大使命。
同時,我也把在週五小組裡接收的愛與關懷,經過我,繼續地流向週二小組需要的姐妹,因而生生不息。我感恩,神供應我足夠的恩典,當我信心軟弱時、上帝透過他的話語,透過小組長、姐妹們來鼓勵我,讓我在位子上站立的穩。透過帶小組,我與神的關係也更加親密。當我的組員願意按照真理而行時,那份心裡的感動是比起以往我只是當組員更深。我也更能體會施比受更有福,生命的滿足在於付出關懷,以生命影響生命。
雖然對於躁鬱症,我還沒有勇氣像耶穌那樣跟天父說:「阿爸,父啊!在你凡事都能;求你將這杯撤去。然而,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意思。」但我深深知道,這些恩典的記憶,會讓我對未來走得更堅定。將榮耀歸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