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開學的腳步越來越近,因著孩子的寒假作業未完成,我的神經也越來越緊繃。我知道功課是他們的事,是他們該負的責任,我知道我不能生氣。但受不了時,就會一再的宣告:
「功課是自己的事,趕快完成,爸媽是幫不了你們的。」
到了最後一天,妹妹還有一篇讀報心得都還沒動筆,看她悠哉悠哉的樣子,心裡著實為她捏一把冷汗,但她仍然玩得很開心。
一起床,逗逗姐姐的寵物鳥。吃過午餐,跟她的寵物貓玩你追我、我追你的躲貓貓遊戲。晚餐過後,看見姐姐在串珠,她也過去湊一腳。眼看著7:30了,8:30了,忍不住的提醒她:
「明天開學,今晚10點準時就寢,媽咪會關掉所有的燈。到時候功課若沒完成,也不能趕夜工了。」
「好——-」她的< 好>拖得好長,一付不信邪的樣子。
直到9:45,才看見她老神在在的拿出紙筆,準備開始寫了。我早已做好心理準備,10點一到,我一定要關燈,絕不心軟。約9:58分,我走到餐廳,邊關燈邊說:
「10點了,關燈睡覺了,明天開學了。」
我一路走一路關燈:廚房、客廳(此時哥哥也在趕功課)、最後走到書房,
卡的一聲燈關了。妹妹一副快要哭、向我求情的樣子,但是看到我不為所動,只好不情願的回到她們姊妹的房間。我關了主臥室的燈準備就寢,但仍不放心的想要從姐妹房間的門縫裡偷窺看看有沒有光線。我懷疑………妹妹開小燈繼續寫功課,我不斷的告訴自己:
「態度要堅持,語氣要溫柔;態度要堅持,語氣要溫柔………。
」
在打開她們房門的那一剎那,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完全瘋狂了,我立刻上前去,關掉小燈,斥責妹妹要她立刻上床。姐姐此刻坐在床旁,我順便訓了姐姐一頓:
「都是你把她帶壞的,學了你的壞習慣,工作總是要等全家人都睡了才要開始(她從學校回來常常倒頭就睡,直到睡飽了,才起床吃飯、洗澡、看書)……」
我非常生氣,姐妹倆被我訓的也不高興。第二天,妹妹一大早約6點起床繼續完成她的功課。
把孩子送出門後,在我書桌上看見一封信:
「Ms.yen (不是寫< 媽咪>,顯然很氣憤) 我不應該聽馮姐的CD,尤其是第一片(怎樣愛你的孩子),真希望我完全忘記它,馮姐講的也許都對,但我看不到你作了哪一點……,對,你是好媽媽,我是壞姐姐,都是你最好,都是我把他帶壞的,你比較厲害……」
越看心臟就跳得越厲害。看到信的最後,出現了不一樣的字體,顯然是後來補充上去的:
「縱使你有200個錯,我只有2個錯,我還是要跟你say sorry,我不期待你的道歉,免得我期待落空……」 最後的署名居然是:
「love you 姐姐和妹妹」
我越看越感動,我謝謝她願意跟我分享她的內心話,我向她說:
「對不起!媽咪不應該遷怒於你!」並請求她的原諒。我更感恩我的孩子對我這麼仁慈。
經歷過這一切之後,昨晚她又開始對我喋喋不休她在學校發生的趣事,她邊說邊笑,直到我不支倒在床上,歡笑聲和愛充滿了我和我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