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講究專業的時代,所有的工作都要求專業素養,社會大眾也比較相信專業人士的判斷與說明。同樣地,基督徒在教會內外事奉的專業訓練與深度也越來越受到重視。
但自從古時神設立第一個家庭以來所賦予母親的天職,似乎在父系社會裏,一直沒有受到該有的重視。神給每一個人恩賜,為要服事同時代的人(太二十:28),並管理所創造的世界(創一:28),這是人的責任,同時神也賜下足夠的恩典來完成這些責任,其中神分派給每個母親的是孕育與乳養小孩的重要天職。
從受精卵開始,神為女人設計了非常奇妙的生理變化,使受精卵著床,發育,使整個子宮的環境,甚至擴及到整個女性的身體,都發生了很複雜而精密的改變,使胎兒可以很安穩地在母體中成熟,直到呱呱落地的那天為止。接著神又設計了泌乳的內分泌機轉,並設定使它從嬰兒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啟動,讓乳腺製造出人類科技發展至今仍然無法取代的初乳及母乳,給嬰兒有最好的飲食與母親懷抱中的愛與安全感。這一切過程對孩子的一生,都有無比重要的影響,而神將這樣重要的職責託付給母親,是表示祂對女性的重視與重用,並賜他們與男人不同的特質與恩賜來完成這個神聖的任務。
然而隨著人的墮落,人性的角色就常出現問題,「男人管轄女人」的咒詛,自遠古以來已然成了人性扭曲後的常態。今天台灣雖然已經現代化,但是傳統父權社會的觀念仍然散佈在各角落,對女性扮演母親的角色仍然有意無意地輕視。「沒事在家帶小孩!」是最常聽到的一句話,它隱含了幾層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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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帶小孩不需要什麼學問,任何人都做得來。
2. 帶孩子是很輕鬆的事情,因此把其他所有的家事做好是理所當然的。
3. 帶小孩表示沒有工作,不事生產,更現實的說就是沒有賺錢,對家庭的貢獻遠不如辛苦賺錢的丈夫。因此就應該幫忙家計,幫忙看店,做生意,或者兼一些家庭副業。
4. 帶孩子是一件不重要的事,可以因其他許多更重要的事情犧牲掉。因此有身份地位的人絕不會選擇自己帶小孩。
正因為這樣的觀念,今天,有許多作丈夫的有意無意地輕視了他全職妻子的工作,甚至女人本身也輕視這樣的天職。事實上,工作與自我的成就比小孩重要的觀念已經在台灣蔚為風氣,父母親為了工作,將剛滿月的孩子二十四小時托給別人帶的情形也就見怪不怪了。
一個女人決心作全職母親是很有壓力的。她原來上班時,每天可以衣著光鮮,打扮入時,以最美好的包裝出現在同事的眼中,有自己的收入,可以買車,買衣服,社會地位受到肯定,又有進修充實自我的機會。相對地,全職媽媽在家裏每天料理做不完的家事,日夜陪伴照顧孩子成長,犧牲許多自我進修學習的機會,沒有成就感,沒有假日與獎金,沒有閒暇打扮自己,在社會上被認為是「沒事在家帶孩子」的無產階級。
在家庭裏,先生不一定理解她的犧牲,小孩又鬧,難怪今天大部份的婦女都寧可找一份工作,而把小孩交給保母。
這現象不但世俗如此,連教會也未能免疫,只是名稱比較屬靈而已:弟兄為了熱心服事主,認為大部分時間用在教會裏,長年犧牲家中妻子和小孩對愛的需求是很屬靈,甚至是值得誇耀的一件事;姊妹白天上班,晚上又聚會,只把最疲倦的時間留給小孩;教會期待師母也參與所有的聚會及關心探訪,而不在意她已有家庭中很重要的職責要完成。
其實,竭力去發揮的神所賦予的恩賜,盡心完成神在我們短暫的一生中所所託付的使命,就是服事神。福音四律中提到神對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個美好的計畫,這計畫除了改變我們成為新造的人,可以傳福音之外,同時也要讓我們竭力發揮神精心創造我們時所賦予每個人的恩賜來服事神及服事人。因此,在教會的事工是服事,在神所設計的家庭裏盡心完成神所託付的天職也是服事;參加陪靈會是追求,母親為了更完整將神的心意以及祂所造世界的美善教導小孩而努力充實有關幼兒教育的知識也是追求,教會應該同樣的鼓勵及重視。今天教會的事工導向、企業導向而忽略了弟兄姐妹在家庭中的責任與事奉,是教會世俗化的結果;而夫妻與兒女為了聽起來很屬靈的理由長時間彼此分離,更使不斷拆毀家庭的屬靈仇敵在教會內也有可趁之機。
兒女是神所「賜」,但也是神所「託」的;它們不只是「產業」,也是「責任」,做父母的人責無旁貸。一個在教會裏熱心服事的人必須同時也「好好管理自己的家,使兒女凡事端莊順服」(提前三:4)才是真正屬靈的人。
母親,是神給女人的神聖使命,是姐妹可以用愛主的心去努力完成的服事,也是一份很專業的工作。既然是服事,就應多充實自己,好更多讓神使用來造就家庭,神會藉此服事提昇母親的靈命,智慧以及經歷。但更重要的,要常常為自己在家庭中的事奉禱告,也可以請別人(尤其是丈夫)代禱。神給責任,就給恩典;給使命,就必賜夠用的智慧去完成。小小孩的母親因為時間常被打斷,可以經常操練簡短一句話的禱告,不斷地向主祈求所需用的屬靈果子。
姊妹在教會中長期以來都屬於多數的弱勢,似乎所有事奉的光環都圍繞在弟兄的頭上,這是因為教會的講台很少題到家庭中的服事。其實自舊約開始,神頒給以色列人的律法與知識的代代傳承,父母在家中對子女靈性教育的重要性絲毫不遜於聚會中的教導。這並不是說弟兄可以逃避家中屬靈領導的角色,只是姊妹們在家中默默的服事,將屬靈的豐富產業用心教育給下一代,雖然比較容易被忽視,但是這樣的服事在神國度中的價值,其實是重要無比的。筆者的母親也是一位全職母親,她在我年幼時用心於我靈性上的啟發,對我這一生有無比重要的影響,除了滿懷感恩以外,我一直確信能擁有一位全職母親是神給一個小孩最大的祝福。感謝神,也賜我一位全職的妻子,與我一同學習家庭祭壇的服事。
母親不是天生而速成的,一個姐妹成為母親之後應該努力把握任何機會來進修與學習,成為一個更專業的母親。許多心理學家都同意,孩子六歲以前是將來一生人格發展的根基,有許多的機會教育與人格特質的養成都是一出生就開始,而且往往不是在學齡後才接送家教班所能彌補的。
全職母親,是一個委身,是屬靈智慧下的抉擇,是看似沒沒無聞,但主在暗中察看必然悅納的事奉。記得在一次以家庭為主題的聚會中,有位我所尊敬的傳道人問道:
「在場的全職媽媽和全職太太請舉手!」只見他微笑著環顧全場每一位舉手的姐妹,然後很鄭重地對他們說:「你們在神的國度裏,是非常重要而且無可取代的!」我至今都還記得當時在每個舉手的姐妹眼中所看到榮耀與喜樂的光輝。給每一位母親足夠的肯定,讓姊妹不需要用母親以外的職業來肯定自己,是教會可以幫助她們的地方。
看到家庭在教會中的重要性,對全職母親專業的尊重與提供造就機會,為小小孩的母親特殊的需要預備聚會方式與場地,是多數教會長期忽略的事情。而神學院在裝備傳道人的過程當中,長期以來重事工與神學而輕家庭,其影響更加深遠。願在主裏彼此勉勵,讓教會中每個家庭,都能像戴德生的家族一般,世世代代享受神的厚恩,在神國的事奉裏有份,也讓我們一同為有心全職的母親們鼓掌致敬!
~原載於基督教論壇報1726期